雨夜里的屠夫

(一)王守琛回到家的时候，老婆正在卫生间洗澡，他将外套丢在沙发上，无聊的看起电视，过了一会儿，老婆赤身裸体地从卫生间里出来，他瞄了一眼，便立刻收回了目光，他突然后悔了，刚才的那一眼刺痛了他的眼睛。

他和老婆结婚二十年了，对于她的身体，从二十几岁起的兴致勃勃到三十几岁的疲倦乏味，再到现在的无比厌恶。

他甚至都不愿意多给它一个眼神。

下垂的胸部，松垮的臀，臃肿的腿，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那双粗糙的脚，彻底浇熄了他所有的幻想。

他忘记上次和老婆做爱是在什么时候了，上个月，还是上上个月，或者是半年前，算了，他完全不愿意想了。

他终于明白，为什么很多男人会在中年寻求婚外刺激了，他们厌倦了现在的生活，就像吃了二十年的米饭，突然想要换一个口味。

他想到了林妮娜，那个让他品尝了前所未有愉悦的女人，好像一颗樱桃，瞬间激活了所有的感官记忆。

他起身去了书房，打开微信，意外发现林妮娜发了一条朋友圈——点赞者，人人有份。

他随后点了赞，他好想拥有一份。

那一刻，王守琛的心狂跳起来，那是一组高清图片，赤裸而激情，全部是身体特写，晶莹剔透的唇，圆润酥软的胸，丰满肉感的臀，纤细柔美的脚，尤其是最后一张，他的欲望顷刻被撩拨起来，他掉进了那个她身体营造的幻境里，他感觉自己跪在地上，那双玉足放肆踩在脸上。

这种幻想持续了一个小时，当他再回过神的时候，窗外已经下起了雨。

他忽然想到公文包还在车里，里面还有一份合同，他准备再看看，就出了书房，此时，老婆和女儿都已经睡了。

他打开门，意外发现门口放着一个纸箱子。

他机警地环视一圈，周围空无一人，很多别墅都熄了灯，他低头看看那箱子——谁把它放在这里的？

他抱起箱子，上面写着一行字——你的那份。

我的那份？

什么东西？

他撕开胶带，那一刻，他嗅到了一股复杂的味道，乳香之中又夹杂着一簇腥气，接着，他忍不住惨叫一声，随手将箱子丢了出去，箱子里的东西被甩了出来，滚落到台阶下面。

那是一双人脚。

没错，女人的脚。

王守琛镇定了一下，小心翼翼地凑过去，他颤颤巍巍地拿起一只脚，心中充满恐惧，这是真实的女人脚，纤细而光滑。

这是谁的脚？

他忽然想到那条林妮娜发的朋友圈，她说点赞者人人有份，当时他以为只是挑逗的话，他点了赞，没想到真的收到了一双人脚。她是林妮娜的吗？

那一刻，心中的惧意竟然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消释了。

(二)窗外的雨越下越大，豆大的雨点子噼里啪啦的砸着玻璃，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没雨的，现在却下得稀里哗啦。

很多事情就是这么难以预测，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，就像此刻的我，想要睡个安稳觉，却不知道值班室的电话什么时候会响起。

通哥说身体不舒服，早早睡下了，陈刚一个人在宿舍看电视，大龙则在办公室一边啃鸡脖子，一边录案子。

我打了个哈欠，抬眼看了看时间：十二点一刻，然后转身对大龙说：“我先去睡了。”

刚刚走出办公室，值班室的电话突然响了，我冷不丁一激灵，大龙抱怨了道：“我去，下了大雨偏偏还来警情，猛子，帮我接个电话。”

虽然有些不情愿，我还是跑到值班室，拿起听筒：“你好，刑警大队第二中队。”

指挥中心转警员的声音有些颤抖：“指挥中心钟小薇转警，刚接报案，在虎泉北路115号的新城公园内发现一个受伤女性，报案者称该女性的只有上半身，没有下半身，目前生死不明，请调集警力，立刻赶往现场，巡警二中队已经赶往途中。”

下半身失踪？

我忍不住骂了句脏话，接着跑到楼道里大喊：“有警情，出警了！”

通哥穿着裤衩就跑出来了，他慌慌张张地问：“什么情况，大呼小叫的？”我一边穿衣服，一边说：“刚接转警，新城公园发现一个半截女人，生死不明，巡警已经过去了，指挥中心让我们立刻过去。”

我们匆匆出发，警车在雨夜中飞驰。

十分钟后，我们赶到新城公园，救护人员也到了，我看到那半截子女人，她被裹在塑料袋里，确实没有下半身，腰部以下全无，好像是拦腰横斩，双手也没了，俩眼窝子也空了，在雨水的刺激下，不断泛着血沫泡子。

虽然见惯了尸体，但看到这种非常规的，我的胃里还是止不住的翻腾。

救护人员迅速将她抬进救护车，通哥拉着医生地手：“她死了吗？”

医生摇摇头，说：“还有呼吸，只是很微弱了。”

通哥微微颔首“拜托，请一定要救活她！”

接着，救护车就消失在了雨夜里。

报案人是一对夫妻，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，本来吃过晚饭想来这僻静的公园激情一下的，结果遇到了这种事。

据报案人称，当时他们正在亲热，女人却听到一阵“咿咿呀呀”的声音，很微弱，起初他们没在意，但那声音持续传来，他们就开车顺着声音找，结果就在长椅下面看到了那半截女人，怪声正是她发出来的。

通哥很好奇，为什么她发出的是“咿咿呀呀”的声音，而不是“救命”，他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，那半截女人的舌头也被割了。

直接从舌根部位，利落的一刀。

看来凶手是早有准备，就算我们救活了她，她也不能开口说话了。

因为大雨，受害者周围的一切基本没有勘查价值了，所以我们随后赶往了医院。

(三)医生在她的随身物品里发现了一张身份证，经比对，系受害者本人。

刘美薇，三十二岁，照片里的她端庄大方。

我们随即通过身份证关联的户籍地址找到了刘美薇的家，住在那里的是她的父母，我们辗转联系到了刘美薇的丈夫徐杰，此刻，出差在外的他正在赶回来的路上。

经查，刘美薇是大地传媒公司的行政人员，据其同事回忆，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昨天下午四点半，她说生理期来了，就提前请假回家了。

随后，我们通过逐个核实，确定下午四点半至凌晨十二点期间，刘美薇未联系任何朋友同事，也没有回去父母家。

在随后对刘美薇邻居的走访中，也未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。

不过对于刘美薇的遭遇，所有人都表示不可思议，关于她的评价，也是清一色的好评：

刘爸刘妈说：“薇薇这孩子从小就让我们放心，不论是上学还是工作，结婚了，她和徐杰还有徐杰爸妈关系都非常好，真想不到谁会这么残忍，畜生啊！”

同事小张说：“刘姐是我见过最Nice的人了，不论你有什么困难，只要向她求助，她都会耐心帮你解决的。”

行政总监说：“小刘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，思维敏捷，性格沉稳，工作能力强，和同事们关系也不错，本来是很好的行政料子，却出了这种事。”

公司保安说：“我不知道她叫什么，只是很面熟，每次她来公司，都会主动和我打招呼，有一次，我和别人发生冲突，她还帮忙劝解，很热心的一个人。”

同学小彭说：“美薇开朗热情，对同学们都非常好。”

闺蜜瑶瑶说：“我和薇薇认识三年了，她和徐杰结婚前，我们几乎每天见面，她大方端庄，又不失活泼，前天我们还通电话，说抽时间一起喝下午茶呢，没想到她出事了。”

邻居老王说：“小刘两口子都是那种热心肠的人，有一次我犯哮喘，就是他们及时把我送到医院，谁能想到呢，出了这种事。”

这么看来，刘美薇是一个很阳光，积极向上的女人，完全是非高危人员，但凶手为什么要如此残酷地对她呢？

徐杰出现时，刘美薇还在抢救中。

当他从我们口中得到具体细节时，整个人都崩溃了，他跪在地上号啕大哭，换做谁，遇到这种事情也会如此吧，如花似玉的妻子被残害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。

那一刻，我突然有一个邪恶的想法，徐杰心中，是否真的希望刘美薇被抢救过来，如果她死了，他肯定会痛苦，但用不了多久，感觉就会淡化，男人本能会让他继续寻找新异性，如果她没死，他的后半辈子就要和这个半截怪物绑在一起了，这才是真正的悲剧。

根据徐杰叙述，一周前，他出差去福建莆田，每天晚上，他都会和刘美薇通电话，但昨天下午，刘美薇告诉他，身体不舒服，要提前休息，当时他还嘱咐她记得吃药，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。

对比刘美薇的通话记录，徐杰所言基本属实。

(四)通哥递了一包纸巾给徐杰：“刘美薇有没有和你说过，她得罪过什么人，或者你得罪过什么人，可能报复她？”

徐杰摇摇头：“她人很好，从来没和别人发生过冲突，你也可以问问她的同事朋友，至于我，我为人处世也比较小心，没有什么仇人的。”

通哥示意我记录：“恕我冒昧，刘美薇有没有向你提起过，自己遭到骚扰或恐吓，比如她前男友或慕名追求者。”

徐杰也否定了这个猜测：“她感情史挺简单的，我们结婚前，她就谈过一次恋爱，双方是和平分手，至于追求者，她倒说过几个，但都被她婉言拒绝了。”

我瞄了通哥一眼：这么说来，基本排除情杀和仇杀了，而刘美薇和徐杰家境一般，财杀也没什么可能。

这么看来，案子似乎进入死胡同了。

一个人畜无害的女人却遭遇如此酷刑，似乎怎么想也想不通。

下午一点，手术结束，长达十多个小时的抢救终于保住了刘美薇的生命，但这只是暂时的，刘美薇还在危险期，随时可能出现并发症。

我们在重症监护病房外看到残缺不堪的刘美薇，负责抢救的医生说：“我在急诊这么多年，也见过很多身体碾碎，脑浆横飞的抢救者，但她这种情况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。”

接着，我们看到了刘美薇在被抢救前被拍下的照片，几乎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了：“受害者的双眼被灌了硫酸，已经彻底失明，舌头也从舌根处被割掉了，丧失了语言功能。”

我冷不丁一激灵，那医生继续说：“两个乳房全部被切除，双手也被切除，同时腰部以下，包括臀部，双腿在内的下半身也被切走了，根据切割部位断面和出血量分析，凶手应该是用了类似电锯的工具，但由于手法精细，加之在切割前，受害者被注射了麻醉剂，所以她在被抢救时还有生命体征。”

看到那血腥的照片，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平淡无奇的胸部，又摸了摸两片干瘪的屁股，突然感到一阵心悸。

医生叹了口气：“真不知道，如果她醒过来，要如何接受这个事实。”

双眼被腐蚀致盲，舌头被割，乳房，双手和下半身被切除，这堪比古代的恐怖酷刑了，凶手到底是变态虐待狂还是和刘美薇另有瓜葛呢？

我们知道，就算刘美薇醒了，一样无法提供有效线索，看不到，说不出，写不下，凶手剥夺了刘美薇任何一个可能暴露他身份的可能。

(五)王守琛是在交通广播里听到那则新闻的——疯狂雨夜，新城公园惊现半截女人。

他到公司的时候，秘书已经将早报和咖啡准备好了，《今日新闻》头版就是那个半截女人的报道。

与广播不同的是，那张模糊的雨夜照片旁还配着受害者证件照，起初他没在意，他刚刚将视线挪开，又收了回去，他好像认识她，不，他确实认识她，她是林妮娜！

王守琛的手突然失去平衡，手里咖啡撒了一身。

那则新闻只有短短几百字，他却反复阅读了很多遍，仿佛要把每句话，每个字都吃透——林妮娜本名刘某，某公司行政人员。

最让他恐惧的是那句描述——受害者双眼被硫酸腐蚀致盲，舌头被割，双手和下半身都被切走了，去向不明。

去向不明？

王守琛立刻起身回家了。

此时，老婆出去打牌了，女儿去上学了，家里空无一人，他匆匆跑到书房，打开那个迷你冰箱，冷气扑面的一刻，他看到了那双放在透明盘子里的人脚。

在冷峻白光照射下，显得更加迷离诱人了。

身体瞬间仿佛通了电——像小时候偷看到黄色手抄小说一样刺激。

王守琛感觉自己疯了！

昨天晚上，他在收到这双女人脚后，既没报警，也没丢弃，而是鬼使神差地放进冰箱，储存起来。

他当然不能报警，那样警察就会问他为什么会收到这双人脚，隐藏的秘密也将随之曝光；他也不能丢掉，这是一双堪称完美的脚，他做梦都想拥有，此刻他梦想成真了。

他猜测，那条朋友圈不是林妮娜发的，因为他在收到人脚后，她又更新状态——礼物都收到了，希望你们喜欢。

他相信，其他点赞者也收到了林妮娜丢失的一部分身体，双手，臀部，大腿等等，他也相信，那些人也会守口如瓶的。

唯一让他耿耿于怀的是，那个切走林妮娜双手和下半身的人是谁，他为什么这么做，他又是怎么知道他家的住址的？

这会不会意味着，他也深处危险之中。

他立刻给在公安局上工作的朋友打了电话，佯装若无其事地问起这个案子，对方说，此案已在刑警队立案侦查，不过现阶段线索缺失，案件还没什么进展。

他知道，如果向警方提供这双人脚，他们会认定这是突破性证据，但王守琛犹豫了，他最终还是关掉了冰箱门。

(六)案发二十四小时后，案子依旧毫无进展，因案件性质恶劣，分局长要求限期破案，此刻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过滤刘美薇的朋友圈，将筛选范围扩大到她的微信、QQ和微博等社交软件，不过进展不大。

我一边翻看刘美薇的微信朋友圈，一边说：“你们有没有想过，凶手为什么要那么对待刘美薇呢？”

大龙不假思索地说：“因为变态呗！”

通哥和陈刚望向我，我指着刘美薇的自拍照说：“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她的双手很漂亮吗，纤细白皙。”

大龙立刻用怪异地看着我。

通哥则觉得有趣：“说说看。”

我继续说：“除了手，刘美薇的身材也很棒，你看这张，胸部丰满，事业线明显，而这张则凸显了他圆润的臀部和修长的大腿！”

大龙眼中的嫌弃更重了：“你小子真不是一般的色啊！”

我表示不屑：“哪个男人看到这种照片也会浮想联翩，而刘美薇被切走的正是这些部位，双手，胸部，臀部还有大腿，这说明凶手很可能对受害者这些部分过分迷恋。”

通哥一脸疑惑：“过分迷恋？”

从他的表情，我就知道，他严重落伍了。

大龙补充道：“你说得是对人体特殊部位的迷恋吧，比如恋手癖，恋胸癖，恋臀癖，恋腿癖和恋脚癖。”

我点点头，通哥问：“刘美薇的舌头也没了，凶手不会也迷恋舌头吧？”

我回道：“很可能，这世界上也有恋舌癖，说到恋舌癖就要说到SM，所谓恋舌癖，就是把自己的舌头夹在女主脚与鞋底之间，接受女主的踩踏，在这种踩踏中得到性满足。”

大龙吐了吐舌头：“把舌头家在脚丫子和鞋底之间，太变态了吧！”

我解释道：“除了生殖器官，舌头，手，乳房，大腿和脚都是人的性感区，在某些人眼中，这些地方能比生殖器官获得更大的性满足，就像我刚才说的恋舌癖，只要不是过分迷恋，不是到了唯舌不欢，唯手不欢，唯胸不欢的地步，都是可以接受的，当然了，对于这种特殊性癖好，不同人有不同反应，我们也不能一味鄙视，也或者我们每个人都有潜在类似癖好，只是没被发现或者激发。”

陈刚问：“那耳朵也是人的性感区，应该也有恋耳癖吧，为什么凶手没割走刘美薇的耳朵呢？”

我想了想，说：“或许这是凶手故意的吧，他知道刘美薇会获救，留一双耳朵给她，让她听到亲人和警察的声音，那种绝望和恐惧要比割走她耳朵更残忍吧！”

通哥表示同意，不过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：“如果说一个人既是恋舌癖，又是恋手癖还说得过去，他可能同时迷恋那么多部位吗，恋舌，恋手，恋胸，恋腿还恋脚？”

我们三个面面相觑，通哥说：“凶手切走受害者那么多身体部位，肯定与畸形迷恋有关，而他本人，绝对不是畸形迷恋者。”

大龙问：“那为什么切走刘美薇的身体部分呢？”

通哥说：“或许，他将它们给了需要它们的人。”

虽然这个猜测带给了我们新的侦破猜想，但关于凶手的排查，我们还是一筹莫展。

而此时，刘美薇终于醒了。

我和通哥去医院看她，刘美薇的父母及丈夫徐杰都在，她的双臂和身体暂时被固定了，洁白的被子勾勒出一个上半身的轮廓。

虽然她看不到，但也已意识到自己的惨状了，这一刻的她，恐怕生不如死吧！

当刘美薇知道我们是警察时，张开嘴巴，似乎想要告诉我们真相，为什么会被残害，凶手又是谁等等，但她一个字都说不出，所有话全部被“咿咿呀呀”代替了，如果换作是我，警察就在身边，我却无法说出真相，恐怕会着急的哭泣吧，但此刻，刘美薇的这个权利也被剥夺了，她的眼睛被烧坏了，眼珠子，眼睑都没了，她再也哭不出来了。

(七)刘美薇事件发生第四天下午，我们接到电话，刘美薇突然昏迷，再次被送入手术室，在紧急抢救后，她最终没能挺住，就这么悲惨地结束了自己三十二岁的生命。

我忽然想到一个悲伤的词——死无全尸。

而此时，案子还是一筹莫展。

更让我们紧张的是，那天晚上，再次下起了雨，分局通过总局发布预警，全市各警种进入戒备状态，巡警数量增加了两倍，而公园，广场等公共场所则成为重点排查地，通哥有一种预感，那个凶手会再次动手，而这个冰冷的雨夜就是他最好的机会。

只是茫茫东闽市，人口高达几十万，他究竟会选择谁作为猎物呢？

虽然知道加强巡逻效果甚微，但我们还是必须这么做，而通哥猜测最终成真，凌晨三点半，在值班室值班的陈刚接指挥中心转警，在红杉公寓门口再次发现一个半截女人。

我们到达现场时，那个半截女人被送往医院了，瓢泼大雨已经将“现场”冲刷干净。

和刘美薇情况相同，这次受害者闫丽颖同样被硫酸烫瞎双眼，两个眼窝子惨不忍睹，舌头被割，双手被切，下半身失踪。

经过核实，当天晚上，闫丽颖的丈夫在公司加班，直至警方找到他，他还在整理报表，很多同事都可以作证，而闫丽颖同事称，当天下午，她最后一节课上完后就离开了，时间是下午三点四十分，根据其通话记录，最后一个和闫丽颖通话的人是同事小刘，她身体不舒服，想让闫丽颖明天帮她代课，当时闫丽颖答应了，语气中没任何不妥。

在身份方面，她是颐和私立中学的高级教师，这和身为行政人员的刘美薇情况相似，也属于非高危人员。

在看到闫丽颖个人照片后，我们更加确定，凶手目标绝对是她纤细的手，坚挺傲人的胸，曲线完美的臀，曼妙白皙的腿。

在接下来对闫丽颖的人际关系进行筛选排查时，我们基本可以确定她是一个沉稳温柔，教学成绩突出的人。

同事A说：“小闫人很稳当，教学方法有特色，大家关系处的不错。”

同事B说：“我和闫丽颖是一个办公室的，她虽然话不多，但给大家的印象很好，而且教学成绩很好。”

学生A说：“闫老师很关心我们，每次考试后，都会找我们谈心。”

学生B说：“闫老师挺和蔼的，就算我们没考好，也不责备我们，大家都很喜欢他。”

连续三年的全市优秀教师足以证明同事和学生所言属实。

而她的家人和朋友也证实了生活中的闫丽颖也很完美。

闫丽颖丈夫马彬称：“我们结婚五年了，从没吵过架，她为我，我的家人，还有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。”

闫丽颖父母称：“小颖这孩子从小就听话，孝顺，从不让我们操心，她比同龄人都要懂事，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待她……”

闫丽颖闺蜜称：“颖子没什么心机，简单专一，最喜欢看书，写一写感情随笔。”

(八)最后一个接受我们询问的是颐和私立中学的校长赵玉昌。

听闻闫丽颖的事情，他也很痛心：“闫丽颖是三年前进入我们中学的，她整体素质很高，算是那一批非常出挑的，事实证明，闫丽颖的工作成绩很突出，连续三年被评为优秀教师。”

询问结束后，正好来了两个咨询的学生家长，通哥让校长止步，并说有问题还要来询问。

回去路上，通哥说：“你发现了吗，那个校长在接受我们询问时，似乎很紧张，尤其是在提到闫丽颖，他磕磕巴巴的，状态完全不像一个校长。”

我解释说：“一般人见到穿警服的都会紧张，更何况学校老师出了这种事，他肯定更紧张了。”

通哥点点说：“这么解释也说得通，但赵玉昌在说话时，刻意用‘闫丽颖’代替了‘小闫’，好像刻意保持距离似的，但从其他老师口中得知，他对闫丽颖非常器重，平日里称呼也都是‘小闫’。”

我回道：“可能是想到这些话要写进笔录里，所以就用了全名代替了其他称呼。”

通哥笑笑说：“但我们离开时，来访那对学生家长，赵玉昌的眼睛反复瞄了那女人的臀部，眼睛里带钩子，那女人穿得的是包臀裤喔。”

我反问：“你怀疑赵玉昌是恋臀癖？”

通哥说：“有可能，那天你提醒我后，我专门查了资料，一般情况下，恋臀癖者在遇到穿紧身裤或包臀裤的会产生性冲动，冲上去摸一把是最普遍的想法，就算赵玉昌刻意掩饰，但身体本能还是出卖了他。”

我追问；“你怀疑赵玉昌是残害闫丽颖的凶手？”

通哥摇摇头，说：“他应该不是凶手，就算他是恋臀癖，也没必要到残害下属的地步，只是我感觉他和闫丽颖的关系并非只是上下级那么简单。”

我不解：“情人还是简单的肉体关系？”

通哥没说话。

我继续说：“但没根据啊，大家都反映闫丽颖很正派，就算赵玉昌想要怎么样，闫丽颖也可以单方面拒绝的。”

通哥点了一根烟：“凶手绝非随即选择了两个非高危人员，她们之前肯定存在隐秘的交集，或许那才是凶手选择她们的关键。”